真身其实是酒鬼大叔的说

肮脏的带着烟酒臭味的失败大叔🚬

【枭羽】如何忘记我爱你

*一点点疼痛的he,虽然身体不在一起但爱却融入骨髓的小男孩们逐渐长大的故事。

*时间线是迪卢克刚回来的那几年,大概是凯亚会回家,两人陆陆续续并不愉快的见了几次,却没有一次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意宣之于口的时间段。

*作为凯亚的生贺,庆祝小孔雀又大了一岁🍰。

*包含个人对枭羽蒙德人们的理解。ooc注意。


少见的,蒙德下了一场在龙脊雪山之外的大雪。


大雪封路,各处都挂上了一层厚重却柔软的白丝绒。就算是因为生日而被特许了一天假期的骑兵队长,也只能被迫窝在宿舍喝着火花骑士送来的热可可。

如窗外的落雪一般软白的棉花糖在褐色的液体中浮沉,它们一点点被染上巧克力的颜色,慢慢与杯中的饮品融为一体,最终变成这杯热可可中的糖分。

“凯亚哥哥,再来一杯好不好?”

看到可莉手中那又蓄了满满一壶的热可可,凯亚抬手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谢谢你,可莉,我很喜欢你的热可可。但我想,晚上还有一些特别的活动等着我们呢,应该给肚子留点空间来面对惊喜,对吧?”

“也是呢!那可莉再给琴团长他们送一些吧!”

小姑娘的情绪有些激动,凯亚只是笑着,用手托住那有些颤抖的茶壶。而后,小太阳便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的光芒分给别人,一溜烟儿跑出去了,还没来得及和凯亚做短暂的告别。

凯亚看着那背包上晃动的玩偶笑了笑。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大概晚上他的肚子要被甜食装满,脚边大概还会有一些细碎的纸片和彩带。

很老套的惊喜,但是每一年都会有些新的奇遇。所以,这对他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壁炉中火焰的热气扑散到身上,让人觉得有些困倦。多日堆积的疲劳催促着骑兵队长赶快合眼,但他不想用睡眠来让这难得的假期时光就这样过去,于是他缓缓起身,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作为充盈无聊时光的乐趣。

书本从它原有的位置被抽离,模糊的色块从凯亚视线中一闪而过。


一张相纸落在了地上。


骑兵队长拾起照片,在翻转时瞥见那几行还带着少年的锋芒与稚嫩的字体。


"Happy birthday,Kaeya."

"I'm sure we will love each other forever."

"Yours,Diluc."


正面是关于大概十几年前的一次生日。照片里的红发男孩笑得灿烂,紧紧地环住当时还沉浸在惊喜中的凯亚。

“喜欢这样的生日吗,凯亚?”

他还记得那人欢喜过后的小心翼翼。


其实那时的凯亚并不很在乎生日,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庆祝一个诞生于大地深处的淤泥之中的孩子的诞生,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愿意。

可迪卢克在乎,迪卢克愿意。

每个孩子都是伴着父母的期待而降临的,他们是父母爱的结晶,那是迪卢克常常和他说的。可凯亚只是笑笑,因为他清楚自己是个特例,他自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仅仅陪伴了几年四处漂泊的日子,就将他放在这里,留下那些当时尚且作为稚童的他就已经牢牢刻在心底的使命。

他不知道自己诞生的原因,或许他只是作为宏大计划上的一粒微尘,亦或许他的身上有一个能够改变这世界的转机。但凯亚·亚尔伯里奇很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绝对不是因为任何人关于爱的期待。

那人看得出来他的不相信,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炽热的红瞳迸发出赤诚的光芒。

“我们一直都很期待你的到来,凯亚。你是命运的馈赠,我们会永远爱你。”

他是那样说的。


回忆结束,凯亚将相纸紧紧的攥在手中。

那人定格在照片上的笑容仿佛还残留着葡萄藤叶的清香和葡萄果实的甜腻味道,他还记得他当时和那人靠得是那样近,那人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他快要被这人从小养成的怪力揉进他的身体里,仿佛他下一秒就会随着礼花的彩带一起消失一样。

那力量真是太大了,大到能让那个被人爱着的罪人,将定格在惊喜时刻的那副侥幸又惊喜的笑挂了十几年。


是啊,他是罪人,笑容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他脸上的。

天空因此审判他,降下了那夜的雨。

那场雨冲刷了一切。

笑容不再,回忆不再,他们之间一切由爱编织成的丝线好像都被雨滴化作的利刃斩断。

大概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温暖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带着寒气的叹息。

他应该还可以找些别的事做。


翻开藏在桌角公文堆里的那本有些陈旧的夹满了备注便签的笔记本,又在往里面加入了新的一页——一张褶皱且布满裂纹的铅笔画。

纸上的笔触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纸上那裂纹最集中的地方,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少年。

那是曾经他与迪卢克结伴任务时宣告任务结束的动作。

那时他们之间亲昵无比,总被人调笑兄弟两个之间仿佛有强力胶一般,天天都黏在一起。任务结束后的拥抱、清晨睁眼后和晚间闭眼前的第一个吻,以及入睡后臂弯之中的少年的肩膀或胸膛……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日常。

可是,迪卢克早已离开骑士团。

他的身边早就没有那抹红色,任务结束后只有鞋底与地面摩擦带起的尘土,清晨和晚间只有干涩的双眼和因疲惫而混乱不堪的大脑,枕边也再没有拥挤感,再没有他人的呼吸和心跳陪着他入睡。

迪卢克好像被他永远地落在了那个阴雨天。

那场雨早就停了,一切伴随着雨水流逝的,大概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被雨水敲打过的感觉,却深深地烙进皮肤。


张开却空虚的双臂、令人恍惚又即刻弥散的亲昵呼唤、贴着洁白床单的手臂、温暖但缺陷的脸颊——那他曾经所拥有的且无比熟悉的一切,早已深深烙印在心。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

可半夜梦醒,深秋的风钻过臂弯之下时,凯亚才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打着横线的纸上多了几个散落的字符,断断续续,词不成句。

凯亚苦笑着,将手中的本子合上,放回它原本的位置。

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太多,仇恨、利益、命运、徘徊、痛苦——还有爱。但这份爱应当在那个雨夜被大地带来的污泥浸染,随着天气的转晴慢慢变成硬块,而后化作齑粉散在风中。

所以他早该忘记的。

可他大概忘了,在那个雨夜,那些用利刃斩断的东西飞溅起的碎片早已刺入掌根。它随着血液流动而融入皮肉,融入骨髓。

自那以后,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会将那残留着琐碎记忆的血液泵进身体,时刻提醒他还有一份久远且沉睡依旧的爱在呼唤他。

是啊,连他的血液都循环着告诉他的身体,他还爱他。

双手覆在眼上,骑兵队长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支撑一个笑容。放开手,目光落在窗外那广袤的洁白之上。


我最亲爱的,我该如何忘记我爱你。


……

突如其来的大雪并没有打断晨曦酒庄内的井井有条。当然,这少不了兢兢业业的女仆长的功劳。

冒着腾腾热气的厨房内因着爱德琳小姐的指挥有序了不少,各种陶瓷铁器的碰撞声也逐渐减小。


书房内,迪卢克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一点,埃泽也终于结束了汇报,又絮絮叨叨发了些酒业协会的牢骚。女仆长也终于从指挥部抽出身来,缓步上楼,走入书房为迪卢克到了杯热茶,又转身拍了拍略带幽怨的埃泽。

“抱歉,老爷,我又多嘴了。”

埃泽感激地看了一眼爱德琳。

“没事,这几天辛苦你了,记得好好休息,埃泽。”

迪卢克揉了揉眉心,抿了一口还飘着热气的茶水,而后转头望向窗外。

白雪覆盖了整个庄园,葡萄藤早在几日前就被埋进了地下*,葡萄架不再似其他季节那样葱郁,只是默默承接着阴霾天空落下来的一片片雪花,纵使它们排列整齐的聚在一起,却也总觉得孤零零的,少了些什么。


“老爷,今年还要准备蛋糕吗?”

爱德琳的声音将迪卢克从窗外的世界中拉回。转头便看着桌面上站立地相框里那个稚嫩的少年,迪卢克沉默片刻,而后叹了一口气,伴着拉长的气息缓缓吐出自己想说的话语。

“像以前一样就好。”

爱德琳颔首。

“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女仆长规矩地离开了书房。


迪卢克的目光从紧闭的门又回到桌面,照片里的少年笑容依旧灿烂,对现在的他来说甚至还有些……刺眼。

迪卢克最终忍无可忍,拿起相框,将支撑照片的木板上的铁条一根根掰开,轻轻一抖,里面掉出两张残缺的相片来。

从相片的撕裂痕迹来看,很难看不出这两张照片曾经是一个整体。迪卢克将两张照片轻轻合在一起,然后双手远离,大概只需要他轻轻一碰,照片上的两个人就会错开,之间生出那道极大的缝隙。

笑容灿烂的少年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羞怯的少年,面对镜头还带着一些略微的慌张,图像上还带着重重的印记,那是有人在照片背面图画了什么。

迪卢克将两张照片反转过来,上面是几道端正的笔迹,但有几个单词却被较新的粗长墨痕覆盖。


"Commemoration of the new year!"

"I think we ■■■■■■■■."

"■■■■■.""


少年当年盛气凌人,下笔不知轻重,写下的字如钢印一般印在照片上,反转过来才发现,竟然将字迹刻在了照片中的义弟身上。


迪卢克看着那道长长的黑色印记,陷入沉思。

他很清楚那痕迹之下的是什么,那是一份明媚张扬如烈阳般的心意。是一份他与那个早已决裂的义弟都清楚的心意。

他们很早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任凭他们的情感如春日的野草一般疯狂向外向上生长,渐渐的包裹他们的全身。但那又只是野草,是只会让人觉得美好,却从不仔细查看的野草,所以没有任何人觉察他们的不对劲。  

他们也尽力的扮演着野草,但也在土壤中埋下铃兰花*的种子。

他们会在暖阳照耀的草坪上牵手,在微风徐徐的巨树之下拥抱,在月光洒下的那一片树林中接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两个可爱的少年园丁给花朵提供的养料。

但那支他们小心翼翼携手蕴养洁白的铃兰,却因那场暴雨折断了腰。


迪卢克在那个雨夜亲手掩埋了那支铃兰的残骸。


但万事万物总会在某个春天复苏。

大概那枝铃兰快要破土而出。

他忽然想起儿时的某一日,他看见酒庄旁的那颗树下长出几朵野花,它们奋力向上生长,拼命地想要汲取阳光的滋养。

那时他还带着稚童的顽皮,拿着铲子将那野花挖了出来,却带出了一串长长的根系。

或许那支折断的铃兰也会是那样,回到酒庄那日,迪卢克看着再次盛开的野花,这样想着。


事实如他想的那样,那铃兰在他们心中深深扎根,想要直接拔出,便会带起血肉翻滚,留给鲁莽者刻骨铭心的疼痛。

这便昭示这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朵由爱滋养的夭折的白色铃兰。

但那个雨夜早就将他们分开了,不是吗?

一切都已经化为齑粉融入风中了,不是吗?

可那枝铃兰,为何还在疯狂的在身体中延伸,疯狂的渴求那一点可怜的养分呢?

迪卢克明明很清楚这一切,但他表现的像个愚者,一言不发,静默地感受着那枝花的根系在他身体里蔓延。


他该如何忘记这份爱呢?


回过神来,迪卢克将照片重新装回相框内,但玻璃框内的那个人却变成了那个内敛的蓝发少年。

他在照片上的那人被遮盖住的眼瞳处落下一吻,而后轻咳一声将照片放回原处,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

他们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温度,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习惯了对方的一切,可那场夜雨却冲散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甚至一张完整的照片。

仿佛铁皮列车转弯时拉杆一瞬的大动干戈,而后所有都恢复到了平静。

大概那便是这辆列车往后的正轨。


迪卢克步至窗口,再次望向窗外的雪景。

在那片深远的雪地尽头,仿佛还残留着他们昔日的身影。

大概那里的一切还如同几年前那般美好。

炽热的爱意无处安放,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焰,烧得他胸中暖融融的,却也火辣辣的疼。

那是一种平静却尖锐的疼痛。


结了冰霜的窗户碰到口中宣泄出的热气,碰撞出一块稍纵即逝的水雾。

洁白铺满视线,他终于将那掩盖在墨水之下的话语宣之于口:


"I love you,Kaeya."


抱歉,我最亲爱的,我无法忘记我爱你。


……


因为琴忽然嘱咐的一份文件,凯亚匆匆回了一趟办公室。

他当然知道文件什么的自然是借口,琴好像一直不太清楚自己不擅长说谎。凯亚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可不希望大家等待太久。


果然,按动电灯开关的瞬间,伴随着礼花声音的一声巨响,一个略显粗糙的蛋糕被簇拥在众人中间。


"Happy birthday,Kaeya!"


凯亚的臂弯逐渐被礼物填满,头顶上带着小姑娘精心绘制的生日王冠,有些空虚的胃被塞进了糖果和那个蛋糕的一部分。

骑兵队长微笑着被所有人簇拥在中间,周围的气温好像比火炉还要高。

脚边的碎屑随着人们琐碎的脚步四处飞扬,一切场景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纵使骑士团的人们每次都会找到一个拙劣的借口叫他出来,纵使这样的场景每年都会在谎言被戳破后上演一遍,但就像他先前总说的——这样的惊喜仍然对他很受用。


这些大概是天空对他最后的宽限。


凯亚将怀中的礼物抱得更紧,望着每一个真诚祝愿的笑脸。他将一朵干花别在脸侧,带起一个更大的笑脸。


“谢谢你们,我的朋友们。”


……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可莉还是那么热衷于制作热可可,但可真是苦了阿贝多的实验器械,她向每个因公事而离开的人递上一杯,而后和凯亚一起对他们挥手告别。

人们逐渐散去,繁忙的工作到底是不能让他们拥有长久的狂欢。

一切又回归平静,但能让人有漫长的时间去回味。


凯亚抱着礼物打开骑士团的大门,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冷风仍旧刺骨,地面上的雪被鞋底碾压的咯吱作响。

他忽然回头看向某处地方,而后摇了摇头。

火早就被那场大雨浇灭了,对吧?

对吧。

凯亚在心里这么回答。


雪地里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凯亚少爷!”

熟悉的金发女士差点滑倒,凯亚听见声响,连忙转身将她扶住。

“抱歉,凯亚少……队长,我失礼了。”

“爱德琳小姐?你没有受伤吧?”

女仆长摆了摆手,抖了抖沾了风雪的裙摆。她的手中握着一个泛着红光的圆球,那大概是迪卢克给这个如长姐般的女仆长的暖手宝。

“是酒庄出了什么事情吗?”

凯亚的眉头微皱,将爱德琳带到一旁的长凳上,女仆长怕冷,摩挲着手中的红球,好一阵才缓过来。


“不,不是的。”

爱德琳忽然站起身来,提起那已经有些重量的裙摆,低下头注视着脚下那片有些脏污的雪地。

“虽然这个请求确实失礼……”

女士的腰渐渐弯下去。

“我希望……凯亚少爷您能够回酒庄过生日。”

“虽然我知道您并不很愿意回去,作为女仆,我大概也没有那样的资格请求您回去。如果您不愿意,当我没有来过就好……打扰到您,实在是很抱歉。”

看着眼前垂下的金色短发,凯亚连忙起身将爱德琳扶起。

“不需要这样,爱德琳。”

他轻轻牵起女仆长的手,向着宿舍的方向慢慢走去。

“我想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给出答复。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多久都可以,凯亚少爷。”

于是女仆长就这么暂时坐在了房间内的椅子上。


关上门,进入那个被书籍挤得有些窘迫的卧室,凯亚长叹了一口气。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请求,他自然是被冲撞的不知所措,他并不希望让女仆长失望,但一想到酒庄的现任主人,心底有些东西就忽然躁动起来,让他感到有些不妙。

他们虽然还有话可说,但话语早已不是他们互表心意的媒介,从口中吐出的,大概只有中伤人的毒刺了。

是啊,见了面又怎样呢,依然只会是原样。


犹豫恍惚间,火红的发尾好像又扫在他的鼻尖。那个少年转过头来咯咯笑着,又用微长的头发扫了扫他的脸颊,发丝卷起草地的清香,又带着些阳光的的温暖从不让人觉得厌烦。

但窗外是冬天,不会有温暖的阳光和鲜嫩的青草,不会下一场寒冷的秋雨,也不会有人再用发尾去扫他的鼻尖。

或许我们之间只会有渐行渐远吧?

窗外的雪融化之后,到底是更深的严冬,还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凯亚忽然看向那张一直矗立在书桌旁的合照,耳边闪过一道清脆的铃声。

他想起了一株风中摇曳的白铃兰。


指腹摩挲着那意气风发的少年的脸颊,凯亚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他打开房门,披上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朝着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女仆长,朝着她微微一笑。

凯亚明白,爱德琳从不会是那样随便的人。

她是位极其出色的女仆,若她的行为会引起雇主的不满,她一定不会去做的。

大概不需要等雪融化了。

“抱歉,爱德琳,让你久等了。”

他将一件披风递给爱德琳,好让这位怕冷的女士舒服些。

“我们走吧。”


冬天之后,就是春天了吧。


……


看着摆满餐桌的菜品,迪卢克有些头痛。

这些食物好像既不够分给酒庄内为了今天而忙碌地所有人,也远远超过了两个成年男性的饭量。想必是女仆长兴奋过头的手笔。

并且,菜品的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蛋糕。

他也曾在骑士团庆祝过生日,如果那个人能来的话,胃必定已经有一部分空间让给了那些手作甜点和零食,可能也吃不下什么。

有期盼的可不只有他自己。


爱德琳出去了,她说还有一些极其重要的采买去做。后厨还在洒扫,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安静的宅子里听的清清楚楚。

钟声又一次敲响,迪卢克又走过一个整点。

今年享用这桌菜的,大概依旧只有他自己。

空气有些沉寂。一个女仆却忽然脚步匆匆的赶来,有些拘谨的行了个礼。

“老爷,门外有客人。”

“这个时间不会客,让他暂时先回去吧。”

迪卢克摆了摆手,转头看向那沉重的木门。


忽然,大门被推开,凛冽的冬风直直的灌进宅子的大厅,拍打到座位上的人脸侧。

高挑的男人身边站着出去采买的女仆长,他微微一笑,看着略带慌乱的迪卢克,而后招了招手。


“晚上好啊,迪卢克老爷。”


……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凯亚摊开双手,外套上的寒气缓慢的被房间内的热气带走。水蓝的双眸注视着那火红的眼瞳,迪卢克从桌旁站起,快步走向那个带着寒气的男人。

他真的来了。他本以为自己要一直这样等下去的。

行至最后一段距离,迪卢克的脚步居然放缓,他缓缓抬起双臂,仿佛下一秒面前的人就要再次像照片中那样与他之间再次生出一道深渊裂缝。

在男人面前站定,好像有一个铁球塞在嘴中一般,塞住了所有话语,又烫伤了嗓子和舌头。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迪卢克又缓缓放下手,凝望着眼前那片星海。

那是无数次的想念的具象化。

多年相处形成的默契仍然萦绕在两人周围,先前相遇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膜早已被冷风和一桌菜肴打破。

或许一切都无需多言。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勾起唇角,轻声吐出一句:


"Happy birthday,Kaeya."


凯亚有些怔愣地看着迪卢克。

或许是这人祝福的话语吐出的太快,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或许是他已经太久没有在这人脸上见到过这样柔和的表情。

看见迪卢克垂下的双臂,他上前一步,放心地将自己送到那温暖的大衣里。一双手稳稳接住了他,将他抱得很紧,仿佛要和身体中的血液一起揉合进心脏里。

一切的思念与回忆,迷惘与爱意,在这一刻都有了着落。

双手扒在那人肩头,笑容在嘴角浮现。

他们之间居然只差一桌菜肴……还有一个蛋糕。


“谢谢你,迪卢克。”

滚烫的体温不断从胸口传来,迪卢克不再说话。他自小便是这样,只要怀中抱着人,哪怕有再多的话也总会自然地闭上双唇。

“我以为我们很难再有这样的一天了。”

凯亚轻轻笑着,拍了拍少年早已变得宽阔的背。迪卢克将头埋在他颈窝,他的头发依旧很软,就像曾经每一次扫过他鼻尖和脸侧时那样。


坚冰在怀抱中慢慢融化,最终只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但那会是断折的花朵再次破土遇见的第一场甘露。

啊,春天快要来了。


……


落下的新雪覆盖了酒庄门前石板上的脚印。

风雪擦过窗户的缝隙,发出呜呜响声。壁炉中的火苗不断跳动着,凯亚手中又被塞进了一杯热可可,不过他是真的一点也喝不下了。

火光倒映在身旁的人眼眸之中,点燃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今晚你会留下来吗?”

凯亚终于有了合适的借口将手中的热可可放下,笑了起来。

“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呢?迪卢克老爷。”

那人牵过他的手,在他腕上轻轻落下一吻。他忽然觉得指尖发烫,屈了屈手指想将手从那人手中挣脱出来,那人却忽然怪力发作,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指尖。

“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你也变了很多不是吗?”


“但我一直很想你,凯亚。”


直白的话语跌跌撞撞地冲破耳尖和脸颊的防线,原本只是发烫的皮肤逐渐染上一层薄红。

他的手终于能从迪卢克的怪力中挣脱出来,他赶忙用双手遮挡面上的那几抹绯色。


“不,别这样说话,迪卢克……”


迪卢克看着有些慌乱的义弟,只是笑笑,而后双手轻轻攀上那靠拢的双臂,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

“我从没有忘记过我爱你。”

“我又怎么会忘记这样重要的事呢?”

他将双臂再次搭在他的兄长身上。

他不需要再犹豫什么了。


"I love you,Kaeya."

"I love you,brother."


“叫我的名字吧,凯亚。”

“您的要求还真是多呢,迪卢克老爷。”

唇边忽然落下一吻,那人将左耳靠近他的唇边。话语裹挟着口中的热气缓缓吐出,他们一齐笑起来。

看起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修复那日被大雨冲散的碎片。


"I love you,Diluc."


"I'm sure we'll always be together, just like we promised."

(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就像我们所承诺的那样。)



END.



注释:

*将葡萄藤埋进土里是北方种植葡萄时使用的一种帮助葡萄过冬的方法,欧洲的葡萄种植的过冬方法没找到,只好写目前知道的了。

*铃兰的花语有纯洁的爱的意思。


番外

新一年的生日:

凯亚今年的生日依旧是一个雪天。

但今年的早晨他终于不用在硬板床上准时醒来,还可以在柔软的被褥间睡个回笼觉。

发丝胡乱的散落在洁白的枕套上,头下枕着一只有力的手臂。身旁并不空旷,还有位大名鼎鼎的“暗夜英雄”陪他一起赖床。

生物钟使他恍惚地睁开双眼,一触到被褥外的寒冷凯亚便立马缩回了手。

睡眠较浅的那位听见动静,缓缓将他揽入怀中,拍了拍他的背,唇畔又蹭过他的脸侧。

一个轻吻落在唇上,耳边是模糊的笑意。


“生日快乐,凯亚。”


修复的照片:

凯亚闲暇时找到了一本相册。

翻看每一页,他总能看到照片上的一些笔迹。

字迹不难辨认,大部分自然是迪卢克的,还有一些义父曾经的笔迹。

看着那几个空缺的位置,凯亚将自己手中的那些照片放了进去。相册逐渐被填满,散落的回忆也被串成一串精致的手链。


他忽然见到一张带着裂纹的照片。

裂纹已经被修复好,其间的链接也并不粗糙,可见修复者的用心。

他对这张照片的印象不多,或许是少时的害羞腼腆让他对有关镜头的记忆忘却的很快。翻看背面,那一长串杂乱的黑色线团让他大概想起了些什么。

雨、欺骗和散落的碎片。


“在看什么?”

用心的修复者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

“一些照片。”

凯亚微笑着将那张照片捻起,放到迪卢克的掌心,而后轻吻了那人凑近的脸颊。

“能讲讲关于这张照片的故事吗,迪卢克老爷?”


白铃兰在窗台摇曳,随着风轻轻地带起曾经的故事。

雨已停歇,那支断折的铃兰早已顺着他们心间的缝隙破土而出。

他们不再是野草了,也不会再是不合格的花匠了。


无关小片段:

蒙德的冬天是可以嗅到的。

​气象变化的很明显,冷风总是裹挟着落叶和松柏的味道溜进半开的窗户,然后钻进鼻腔,使人打个大大的喷嚏。

​“啊…真是个霸道的季节。”

​凯亚揉了揉鼻子,起身关上了一旁的窗户,又理了理桌边有些散乱的文件。

​室内还有些冷风残留的痕迹,凯亚随手便披了件早上从卧室顺来的大衣。那人早上说是没醒,可他做了什么那人倒是清楚得很,不过既然没去阻止,那就是默许了。

带回来​的文书不多,处理完了未免有些无聊。指节敲击桌面,凯亚向后一仰,将自己完全浸在毛绒大衣中。

​“一年四季都这样穿,那家伙竟然都感觉不到热。”

​毛绒的温暖很快驱散了残留的冷意,却给人带来了困倦。

​敲击桌面的动作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

​“早说了你该多睡一会儿。”

​迪卢克将还有些迷糊的那人放到床上,卧室比上书房要暖得多,让床上那人对被子的闷热生了怨怼。

​他缓缓睁眼,拍掉了迪卢克正附在被子上的双手,而后发出几声不满的轻哼,一把将搭在迪卢克手臂上的外套扯过来,披在了自己身上。

​“太热了。”

​身侧的软垫好像下降几分。

​一双手理平了那件外套,​脸上忽然又被落下一吻。纸张摩擦的声音混上逐渐平缓的呼吸,迪卢克到底是没能拿回他的外套。

一只手搭在熟睡的那人肩头,那人的呼吸只是更加安稳。

“好好休息。”


窗外的冷风又带下几片落叶,但合上窗子的房间依旧温暖。

就这样,冬天压着晚秋的脚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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